这世上有一种液体,无数人为它身不由己。有人因它干下惊世鸿业,有人因它昏庸无为,有人当它是忘忧迷魂的水,有人喻它是玉液琼浆,美在那盈盈点点,飘然臻至仙境的快意。
它是酒,是一样俗物,是几千年人间烟火酿制的俗成了一门艺术一种精神的产物,其历史久远灿烂,其文化博大精深。
男人对我说:这些,你都不懂。它虽不是男人的独有消耗,却是男人交际的一件法宝,一根纽带,一把利刃,一块试金石。
男人好酒又畏酒,只要是有男人出席的场合,大至祭祀庆典,官场公筵,商家应酬,小至同事生日,老友来访,弟兄相聚,都少不了酒。男人常常醉:酒逢知己千杯少,要醉;领导舔一口,我需饮一杯,要醉;来来来,划拳,输了干一杯,要醉;举杯浇愁愁更愁,也要醉。醉了,就有千姿百态的醉相,有意气风发豪情满怀写下千古佳作的,有提神壮胆除暴安良杀他个痛快淋漓的,有借酒滋事酒后乱性的,也有烂醉如泥躺到医院去洗肠洗胃的。真可谓是成败只在一壶酒,所以就有了酒仙和酒鬼之分,酒圣和酒徒之别!酒能增情助兴,酒能点石成金,酒能澄怀息虑,酒能洞开心扉,只是,那只能是在浅饮低酌至微醺的境界才能有的快感,一旦酩酊大醉,便头晕眼花呕吐,全身被麻醉收拾殆尽,再无德行和率情。
女子中也有善饮的高手,多半是久经公关场所练就的好本事,这种女人一旦出席在各种宴会或应酬中,往往能颠覆男人的酒量和操守,达到别开生面,另有一番风情的效果。而大多像我这般的平常女子,就属于既不懂酒又不胜酒力的了,尽管如此,却也是对酒有着特殊的情怀,在人生的筵席上,也难免要醉过那么一两回。
我最不能喝的,是白酒,看是清澈透明,闻是醇香扑鼻,喝进口里,却如刀割咽喉,其辛其辣直呛出热泪来。稍能喝一些的,是红酒和米酒,是让我最不能把持和忘怀的酒,也是女人最易在不觉中渐渐醉了的酒:在幽雅的餐厅一角,面对着心中喜欢的人,耳边滑过那悠扬如水的音乐,在他深情款款的注视下举着那杯浓烈滟潋的红酒,抿了一口又一口,不一会便双颊绯红、面若桃花了。在远离城市喧嚣纷杂的乡下农舍,小木桌小板凳,就着几样可口下饭的新鲜农家菜,一边喝着那甜甜的粘嘴的米酒,一边天南海北地闲聊着,不觉间夕阳西下去,痴痴然中目光已迷离。再能喝的,就是啤酒了,男人都说那不是酒,只是液体的粮食或是饮料。好友多年难得相聚,趁着热闹搞笑的节目,坐在地板上叽叽呱呱,嗑嗑瓜子,抓几样零食,也少不了每人咂几听啤酒,闹至深夜仍不尽兴,东倒西歪全然不顾淑女风范了。 柴米生活中,女人最热衷的,是浸制药酒和果酒,这其中的妙处和那份乐趣,真是让人上瘾。入冬时节,从药铺抓来几副适宜家人体质的好补药,洗净晒干,备好装酒的阔口瓶子或坛子,把药材浸泡进去,一段时日过后,便成了那滋补身子的好药酒。寒冬腊月天,给双亲给丈夫每餐斟上那么小半碗,浓浓的亲情和关爱都尽在这碗酒里。果酒的制作则可以自创和即兴发挥,杨梅酒、葡萄酒、苹果醋酒全凭自己慢慢去摸索和尝试,材料也可以不拘泥于几种几样,牛奶,果汁,饮料,蜂蜜,都可以派上用场。每制出一种爽口好喝的酒来,我都会在细品中嫣然一笑:人生,不就是一杯自己调制的果酒、鸡尾酒吗?要加什么,不加什么,怎么样的比例,怎么样才好喝,自己不反复亲尝,焉能成为一杯好酒?女人眼里,酒是一种情调,是活色生香的生活的点缀。男人说:不懂酒,干嘛写什么酒啊?我还是写了。有一天,和你相邀举杯,我也可以,和你把酒酹滔滔,心潮逐浪高,我也可以,和你煮酒论英雄,笑看人生无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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