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北纬23度,跨越1651公里,青梅正在进行一场时间的较量。
文 罗亚玲
5月,又称梅雨季节。此时,江南一带的梅子进入成熟时期。但从维度推进来看,最先成熟的青梅,在北纬23度、潮汕地区的“中国青梅之乡”。
潮汕地区历来有种植青梅的传统,一百多年前,南阳山区的高埔河一带就以盛产青梅闻名中外。民间还流传着“高埔河沉船,酸了隆江水”的故事,说的就是当年此地区青梅数量之多、外销世界各地的繁荣程度。 但你有没有发现,我们几乎难以在日常的水果摊上见到青梅的踪影?这是由于青梅的酸度并不适合直接食用(当然你也可以尝试),所以通常我们见到的都是青梅的加工制品。如今,潮汕青梅制品有80%出口,产品销往日本、韩国、东南亚、欧美、俄罗斯等十多个国家与地区,是当地出口创汇的拳头产品。
“干湿梅、咸水梅、陈皮梅、情人梅、甘草梅……”提起这个话题,搭载我们的本地司机表演了一出青梅版《报菜名》,一溜报出了十几种青梅加工制品,“广东最好的青梅在圆明村。”
圆明村,是我们本次探访的目的地。 今年最火的酒业创新品牌梅见的青梅种植基地之一,就坐落在这个“中国青梅之乡”的山头上。我们试图去探寻梅见背后看不见的味道源密码。 01
娇气的青梅果
从镇上驱车前往梅见的青梅园,大约有一个半小时的车程,充满人文气息的乡镇与原生态山林被蜿蜒的公路串连。
从城镇进入乡野,植被随着山势的上升愈发丰富与茂密,当车程进入后半段,挂着青梅的梅树开始露面,越是往上,梅树越多,梅子结得越饱满。4、5月,正值青梅成熟之际,不只是圆明村,整个潮汕地区,但凡种青梅的,都会进入亢奋热闹中。 前往青梅园的路上,时不时就会遇见停在路边收购青梅的小货车;如果自家种得少的,梅农也会骑上装满青梅的摩托车,赶往集市上的交易点。 一路前行,当乡道两旁出现“梅见青梅节”的旗帜时,意味着我们离目的地不远了。车辆绕过九弯十八拐,远远就能看见竖在山间的“中国青梅之乡”和“梅见青梅种植基地”的招牌。 “我们这里几片山都是青梅,有3000多亩,年产量能达到三百多万斤,而且单株产量很高。越往上面走,青梅的个头越大。”此行“导游”圆明村的老支书操着一口极具特色的广东普通话,一边向我们介绍产业园的情况,一边带领着我们往更高处走。
如果要体验青梅采摘的乐趣,基本不用费劲,伸手便能从路边的树枝上摘下个头饱满的青梅。 而采摘的梅农们则要深入到梅林中。青梅极为“娇气”,采摘需在晴朗的早晨和太阳偏西的午后,避免毒辣的阳光将采摘后的青梅高温炙烤,从而缩短青梅的保鲜度。
青梅时令也很短,果实进入成熟期,不及时采摘就会掉落腐烂。潮汕地区青梅林的山石较多,青梅采摘几乎全靠人工,而且必须要通过手工摘下来,梅农需要仔细地将熟成度适合的青梅一颗一颗从树上摘下,小心地装入背篓。用长棍敲落虽省时省力,但青梅一旦掉在地里,进了泥沙碎石,价钱再低也卖不出去。即便及时摘了,离开树枝的瞬间,滋味也会开始跟时间赛跑。 尽管产地和品种所传递的信息,对大众来讲很陌生,却是一杯好梅酒的起点。据梅见团队讲述,他们光是寻找一颗好青梅,就找了三年。
02
好酸,好甜
与全国其他青梅产区相比,潮汕地区的青梅酸度最高。 早在商周时期,古人就从梅子中提取酸味做饮料和调料。《尚书》记载“若作和羹,尔惟盐梅”,盐味咸,梅味酸;《礼记》中也有关于以梅做饮料的最早记载。
明代以后,梅汁饮料的种类日益繁多,有青梅汤、黄梅汤、梅苏汤等,已经比较接近现代的酸梅汤。清朝宫廷和王公贵族对酸梅汤有着更狂热的爱好,王公贵族们吃的都是珍馐美味,但随之而来的油腻感挥之不去,御医和御厨们打造的精致酸梅汤,酸甜刚好解决了高油量和高热量对身体带来的负担。
五味之首的“酸”究竟是哪般滋味?我们也尝了一口刚刚从树上摘下的新鲜青梅。青梅果肉脆生生的,似李子,而当果肉进入口中、接触舌头,整个五官便控制不住地皱在一起,口水也止不住地分泌。 广东人不生吃青梅鲜果,但极为擅长利用青梅的酸。当地有以青梅入馔的传统,比如梅子蒸海鱼、梅子饭、梅子排骨等,对青梅的偏爱程度可见一斑。
我们当天的晚饭里便有以青梅为食材烹制的菜肴,其中梅子排骨滋味最为特别。从外形来看,梅子排骨与我们熟知的糖醋排骨几乎无异,入口之后方才辨别出其中的细节,酸爽果味消解了肉类脂肪的油腻口感,使得排骨的味道更加清爽。掌勺的师傅介绍,这是由于排骨在腌制时就涂抹了青梅压烂后的汁水。
青梅的酸,支撑起了它成为消遣小食、佐餐的多样性。不过,广东一带酿制青梅酒的似乎并不多,这里的青梅反而在1651多公里外的重庆白沙镇,被酿制成今年最火热的梅见青梅酒。
03
青梅遇上高粱酒
从北纬23度,跨越1651公里,青梅正在进行一场时间的较量。
枝头上刚采摘下来的青梅,常温保鲜能力很弱,通过冷链空运到梅见的酿酒厂——位于重庆白沙的“江记酒庄”后,必须立即清洗、挑选、杀青、沥干等。所有环节要保证在72小时内完成,否则会影响青梅酒的口感。
最终青梅被倒入到一个个腌渍池中,不添加一滴水,只加入古法熬制的黄冰糖进行糖渍。接下来,需要的就是等待。 时间会改变很多形态,青梅和黄冰糖的结合产生了神奇的变化。在黄冰糖的高渗透压力下,青梅经过90天糖渍缓慢出汁,梅果浸入汁液中,更能锁住梅子的原汁原味。梅汁不仅只是冰糖浸提产生的结果,青梅表皮中的野生酶也参与了发酵反应,既融合了酸甜,又增添了花果的复合香气。
一杯好的青梅酒,需要的不仅是青梅的酸,还有 基酒的恰到好处。基酒味道不能太浓烈,否则会将青梅的味道掩盖;也不能过于寡淡,而被青梅掩盖固有酒香——“单纯”是青梅酒基酒的最好状态。 梅见的基酒选用的也是江记酒庄酿造的单纯高粱酒,原料的单纯性、酿造环境的洁净度可以使酒体纯净度更高;酒体纯净度更高,它与青梅的酸甜匹配度会更强。
我们看到的酿青梅酒的视频,经常来自于生活美食类博主分享的关于诗和远方的故事。其实一杯好梅酒的决定因素,都在这些我们看不见的后台环节。 经过陶坛储存后的梅见,酒体呈琥珀色。开瓶,成熟的梅香扑鼻而来,小嘬一口,接触舌尖的是青梅的微酸,之后甜味伴随而来,花香果香混合口腔中,带来立体的味觉享受。
这时候,再吃上一口江记酒庄的特色菜“高粱汗蒸回锅肉”。古有酸梅汤解腻,今有青梅酒佐餐,宫廷盛宴也不过如此了吧。 有趣的是,西南重庆和沿海广东的时空联结还在延续。
5月,白沙镇的田地里已经种上了高粱,再过几个月,江记酒庄的高粱农场也将迎来丰收。收割后的高粱会被运到江记酒庄,几经发酵、储藏,蜕变为高粱酒,继而又与青梅相遇,酿成一瓶好酒。
来源:微酒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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